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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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
聞萱眨巴眨巴眼睛, 有些不明白，自家陛下這是……吃醋了嗎？
驟然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聞萱覺得自己好荒謬。
但是仔仔細細回味他的話, 他不就是吃醋了嘛？
她不過就是多誇了那李公子幾句，為裴程惜有個好歸宿而感到高興，他怎麽還和人比較起來了？
還有，什麽是她家夫君？她家夫君？
聞萱此前可從未聽聞蕭應決這般自稱過。
這人，是反正都已經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意, 所以便就連裝都不裝了嗎？
聞萱一邊按捺下心中無比的羞澀, 一邊卻又實在忍不住, 臉頰上紅潤又添一層，眼下, 簡直是比人家婚宴上煮熟的紅雞蛋還要喜慶。
只聽她閉著眼睛, 趕緊與蕭應決誇道：“我家夫君何止是不驕不躁, 不徐不緩，還是世上最為高大偉岸、英明神武之人！絕非那等閑之輩可比！”
“哼。”
她眼睛一閉, 吹捧人的本事倒是越發幹脆又利落。
蕭應決嗤笑一聲，終於松開了聞萱的臉蛋, 叫她嬌貴的臉頰到底沒受上多少的罪。
但是蕭應決歇手了，察覺到他渾身都開始散發著酸氣的聞萱，卻不是那麽好容易收手了。
只見她一本正經地直起身，矜持又猶豫道：“不過……”
“不過什麽？”蕭應決問。
聞萱答：“不過雖然夫君可稱是英明神武，但照那最完美的聖人來看, 卻始終還是差了那麽一點兒的。”
蕭應決從來沒有想過要做聖人。
畢竟人無完人嘛，縱然他是皇帝, 也免不了渾身會有許多的臭毛病，這點他自己十分看的開。
但是他擡眼看看聞萱。
看聞萱這滿目期待、欲言又止的樣子, 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下一步說辭，就等著他提問，她好進行下一場發言的呢。
蕭應決覺著有趣。
既然她都準備到了這份上，那他不繼續問下去，豈不是也太不識趣了？
堂堂帝王，於是又無比虛心地向自家的貴妃請教道：“那麽敢問貴妃娘娘，朕這一點兒，是差在哪兒了呢？”
聞萱就等著他提問呢！
見狀，忙不疊欣喜道：“若是陛下能保證自己夜夜都陪在自己明媒正娶的貴妃身側，叫她每日都能枕在你的胸膛，放心地安睡，那麽我想，世上最完美之人，便就非您莫屬，絕對不可能再有動搖了！”
“噗嗤——”
蕭應決就知道。
聞萱繞這麽大一個彎子，無非就是想要與他說笑，把話頭繞到自己身上來。
但是這種博恩寵法子，他當真一點兒也厭惡不起來，反倒覺得這般喜氣洋洋來與自己邀寵愛的聞萱，實在是太可愛了。
每一個字都宛如是說在他的心坎上。
他終於忍無可忍地笑出了聲，伸手再度捏了捏聞萱嬌嫩無比的臉蛋。
待到午飯用完之後，根據聞萱的打算，便就是想要直接在修文殿裏午休了。
在去往偏殿之前，她還特地朝著蕭應決瞥了好幾眼，見他一直都沒有拒絕自己的打算，這才終於放下心來，獨自回到修文殿的大床上，滾了幾遭過後便就放心地入睡了。
這一覺又睡的很是香甜。
因為聞萱今早自修文殿往禦花園跑了一趟來回，實在是耗費體力。
所以幾乎是沾著枕頭便睡，一覺便就到了半下午。
下午睡過一覺，是日夜裏，聞萱又打算繼續賴在修文殿。
蕭應決這回卻是不讓了。
“必須得回華疏宮去睡！”
只聽他站在聞萱跟前，一本正經地勒令道。
“為何嘛？”
聞萱不服氣。
上回便就是以兄妹之名，不許她在修文殿裏陪他的，這回她都把東西搬過來了，他偷親她都被她給發現了，他竟還這般命令，當真是太過分啦！
蕭應決板著臉。
還能是為什麽？修文殿原本便只是皇帝一人的書房和寢殿，是，原本是有不少的寵妃曾在這裏陪著皇帝住過，但到底皇帝的寢殿只是皇帝的寢殿，後宮妃嬪居住在此處，一日兩日倒還好，若是時間久了，勢必便會遭到整個後宮乃至朝野上下的關註與彈劾。
蕭應決如今尚未有什麽後宮，但是後宮中有個母後，一直對聞萱不滿很久了；
至於朝野，禦史臺那邊多的是言官，本朝言官又大多不怕死得很，他不怕什麽言官進言，但總不能叫聞萱也直接成為朝堂上議論的對象吧？
他試圖和聞萱講道理。
但是轉念一想，聞萱也許壓根就不是需要什麽道理，而只是想要他的答案，想要他的態度。
他於是又直接軟下身段來，勸道：“好了，回去華疏宮，朕保證每日夜裏有空便都去陪你，就算沒空，也定然會抽空，盡量每日都與你一道用個飯，這樣總成了吧？”
他話說完，聞萱的神情果然立馬就不一樣了。
“那，那夫君今夜便要與我一道回去華疏宮嗎？”
只見她目光含滿了期待問道。
蕭應決不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夫君？
蕭應決想起來了，聞萱今日不知怎麽回事，總是這般喚他。
雖然說這般喚他也沒錯吧，但就是……如同當初那一聲聲的兄長一樣，叫他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這聲“夫君”，到底又和兄長不同，蕭應決仔細想了想，他其實還是喜歡聞萱這般喚他的。
思及此處，蕭應決莫名其妙地又哼笑了一聲，俯身執起聞萱的手，眸中盡是無可奈何的寵溺。
“成，陪你回去。”
他握緊手中柔荑，唇角弧度彎的比今夜掛在天邊的新月還要似彎刀。
—
不叫聞萱住在修文殿，但是會日覆一日地，堅持去華疏宮裏陪她。
雖然蕭應決自認自己將聞萱的事情已經算是處理的十分妥當了，但到底，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路數。
待到他連續十餘日都忍不住去往華疏宮陪著聞萱之後，太後那邊總算又是坐不住，喚了聞萱過去。
她想敲打敲打聞萱。
用的卻是籌辦中秋宴會的名頭。
“中秋宴會，我來籌辦？”t
聞萱最近正在為她和蕭應決之間出現的新問題而苦惱呢，匆匆趕到章寧宮，便就聽到太後這般的要求。
“是啊，怎麽了，貴妃是日日都要陪著皇帝，所以沒有空閑的時候了嘛？”太後凜冽的眉鋒混不留情地掃向聞萱。
聞萱渾身僵硬坐直。
“當然不是！”
聞萱知道，太後這是有心想要刁難自己呢。
她連家中宴會都還不曾籌辦過，眼下便就要她來辦什麽宮廷宴會？
雖然她也不是沒學過這等繁瑣的東西，但到底她什麽經驗也沒有，操辦起來，是需要耗費許多時間同精力的。
然而太後要求，她若拒絕，只怕後頭又有一堆的事情在等著自己呢。
故而聞萱沒有思索多久，便就這般答應了下來。
太後這才肯放她離去。
上回秋獵的事情，在聞萱她們回宮之後，太後便其實一直想找機會教訓教訓聞萱和樂遙。
但是奈何她們一回來便就被禁足了，她不好喊她們到自己跟前，親自去她們面前撒氣，又不成樣子，故而便就忍下來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只會忍三日，待到三日後她們禁足解了，她就會把她們教訓回來。
哪想，三日之後，她們禁足雖是解了，她的怨氣卻也沒有那般嚴重了。
故而，太後也就將此事給擱置了下來。
如今，聽聞蕭應決一連十幾日都去華疏宮陪著聞萱過夜之後，太後才後知後覺，想起上回的事情。
她想，是時候該給聞萱多找點事情做做，叫她不是每日閑的，除了纏著皇帝，便就是纏著皇帝了。
—
聞萱原本就有後宮的賬本要管，眼下又突然多了一項中秋宮宴的活，可想而知，餘後的一段日子裏，基本是要忙得腳不沾地了。
而且中秋宴會結束之後，裴程惜出嫁的日子便也差不多快到了。
聞萱自打上回禦花園看過她選駙馬之後，一心惦記著要為她置辦嫁妝，準備了幾副頭面叫人去做，還沒做好呢。
實是多事之秋。
然而，就算這些事情再忙，眼下聞萱最要緊的，卻都並非是這些。
而是她與蕭應決之間的相處。
雖然蕭應決最近日日都來陪著自己，但聞萱可以察覺到，他與自己之間刻意保持著距離。
譬如，從前夜裏，他好歹會叫自己親一下再睡的，但是眼下，他連親也不叫她親了，一下也不許！
她每次都只能是趁著他不經意間，才能偷親到他一下。
她有些不明白是為何，這幾日正在苦心鉆研。
而她在鉆研的同時，蕭應決自己也在鉆研。
他不是不想親聞萱，蕭應決想，而是他眼下清楚地知道，自己對於聞萱，其實並非是沒有欲望的。
他一旦親了聞萱，事情便可能會朝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去發展。
而聞萱體弱，勢必是承受不了那些的。
所以他只能是忍著，便如同從前聞萱初進宮的時候，他雖然每日都來陪著她，但到底不能太過越界。
只不過從前是因為心理上的障礙，故而不能越界；
眼下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內心，卻礙於聞萱的身體，故而不敢越界。
每一個同床共枕的夜晚，蕭應決都遠比聞萱更難熬，每回都是等到聞萱徹底熟睡之後，才敢偷偷地轉頭，去看她，或是偷親她一下。
有時候他可以直接就這麽躺著睡著，但有時候，卻需要去沖個涼再回來繼續睡。
華疏宮頭頂深夜的月色，每晚見證的，都是年輕的帝王拼命遮掩後的心事。
但到底這般下去不是辦法。
是日，蕭應決處理完事情，總算是把太醫院正陳春棠給喊到了自己的書房。
他想問聞萱的身子好到什麽程度了。
然陳春棠自打上回給聞萱把完脈之後，又有許久不曾給聞萱看過診了，他只能看著太醫院裏給聞萱記錄的脈案，與蕭應決道：“貴妃娘娘的身子，照脈象來看，近來一段時日，很是不錯，脈象平穩，幾乎便與常人無異。”
“那……”
蕭應決其實想幹脆直接地問，房事能行嗎。
但是他到底還有些臉皮薄。
陳春棠到底是太醫院的老太醫了，這麽多年幹下來，還能不明白皇帝這個神情，是想要問些什麽嘛？
但他其實對於聞萱的身體，對於她進宮後有所好轉的原因，至今尚未摸透，故而也不敢隨意瞎說。
於是他道：“於房事一事上，仍需謹慎，最好是……”
他搖了搖頭。
蕭應決明白了。
他喊了陳春棠下去。
是夜再度去到華疏宮，他躺在榻上，也不曾有任何過分的舉動，只是與聞萱關心道：“聽聞今日母後把中秋宴會的事情交給你辦了？”
“是啊。”聞萱趴在他的胸膛上回道。
“怎麽樣？你想做嗎？不想做的話，朕交給別人去做也行。”
“嗯……”
聞萱其實不是很想做。
畢竟這事做起來是真的有點忙。
但她又有些想做，因為她還沒有籌辦過這等宴會，偶爾體驗一下，她冷靜下來之後，覺得也挺好的。
雖然可能這陣子會比平時忙一些，但既然太後把事情交給了她，她也不想叫其他人看扁。
畢竟她眼下還是蕭應決的寵妃呢。
她怎麽可以丟寵妃的臉呢？
聞萱柔軟的發絲披散在蕭應決的胸膛上，毫無章法地甩了幾下，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直接小手撐在他的胸膛上，直起了身，道：
“夫君都好久沒有親我了，親我一下吧，親我一下，我便什麽都可以做了！”
她說罷，直接撅起了自己的櫻桃小嘴，夜裏凈完臉之後抹上的蜜桃唇油，在帳子裏朦朧的月色底下，泛起異常閃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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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聞萱覺得自己好荒謬。
但是仔仔細細回味他的話, 他不就是吃醋了嘛？
她不過就是多誇了那李公子幾句，為裴程惜有個好歸宿而感到高興，他怎麽還和人比較起來了？
還有，什麽是她家夫君？她家夫君？
聞萱此前可從未聽聞蕭應決這般自稱過。
這人，是反正都已經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意, 所以便就連裝都不裝了嗎？
聞萱一邊按捺下心中無比的羞澀, 一邊卻又實在忍不住, 臉頰上紅潤又添一層，眼下, 簡直是比人家婚宴上煮熟的紅雞蛋還要喜慶。
只聽她閉著眼睛, 趕緊與蕭應決誇道：“我家夫君何止是不驕不躁, 不徐不緩，還是世上最為高大偉岸、英明神武之人！絕非那等閑之輩可比！”
“哼。”
她眼睛一閉, 吹捧人的本事倒是越發幹脆又利落。
蕭應決嗤笑一聲，終於松開了聞萱的臉蛋, 叫她嬌貴的臉頰到底沒受上多少的罪。
但是蕭應決歇手了，察覺到他渾身都開始散發著酸氣的聞萱，卻不是那麽好容易收手了。
只見她一本正經地直起身，矜持又猶豫道：“不過……”
“不過什麽？”蕭應決問。
聞萱答：“不過雖然夫君可稱是英明神武，但照那最完美的聖人來看, 卻始終還是差了那麽一點兒的。”
蕭應決從來沒有想過要做聖人。
畢竟人無完人嘛，縱然他是皇帝, 也免不了渾身會有許多的臭毛病，這點他自己十分看的開。
但是他擡眼看看聞萱。
看聞萱這滿目期待、欲言又止的樣子, 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下一步說辭，就等著他提問，她好進行下一場發言的呢。
蕭應決覺著有趣。
既然她都準備到了這份上，那他不繼續問下去，豈不是也太不識趣了？
堂堂帝王，於是又無比虛心地向自家的貴妃請教道：“那麽敢問貴妃娘娘，朕這一點兒，是差在哪兒了呢？”
聞萱就等著他提問呢！
見狀，忙不疊欣喜道：“若是陛下能保證自己夜夜都陪在自己明媒正娶的貴妃身側，叫她每日都能枕在你的胸膛，放心地安睡，那麽我想，世上最完美之人，便就非您莫屬，絕對不可能再有動搖了！”
“噗嗤——”
蕭應決就知道。
聞萱繞這麽大一個彎子，無非就是想要與他說笑，把話頭繞到自己身上來。
但是這種博恩寵法子，他當真一點兒也厭惡不起來，反倒覺得這般喜氣洋洋來與自己邀寵愛的聞萱，實在是太可愛了。
每一個字都宛如是說在他的心坎上。
他終於忍無可忍地笑出了聲，伸手再度捏了捏聞萱嬌嫩無比的臉蛋。
待到午飯用完之後，根據聞萱的打算，便就是想要直接在修文殿裏午休了。
在去往偏殿之前，她還特地朝著蕭應決瞥了好幾眼，見他一直都沒有拒絕自己的打算，這才終於放下心來，獨自回到修文殿的大床上，滾了幾遭過後便就放心地入睡了。
這一覺又睡的很是香甜。
因為聞萱今早自修文殿往禦花園跑了一趟來回，實在是耗費體力。
所以幾乎是沾著枕頭便睡，一覺便就到了半下午。
下午睡過一覺，是日夜裏，聞萱又打算繼續賴在修文殿。
蕭應決這回卻是不讓了。
“必須得回華疏宮去睡！”
只聽他站在聞萱跟前，一本正經地勒令道。
“為何嘛？”
聞萱不服氣。
上回便就是以兄妹之名，不許她在修文殿裏陪他的，這回她都把東西搬過來了，他偷親她都被她給發現了，他竟還這般命令，當真是太過分啦！
蕭應決板著臉。
還能是為什麽？修文殿原本便只是皇帝一人的書房和寢殿，是，原本是有不少的寵妃曾在這裏陪著皇帝住過，但到底皇帝的寢殿只是皇帝的寢殿，後宮妃嬪居住在此處，一日兩日倒還好，若是時間久了，勢必便會遭到整個後宮乃至朝野上下的關註與彈劾。
蕭應決如今尚未有什麽後宮，但是後宮中有個母後，一直對聞萱不滿很久了；
至於朝野，禦史臺那邊多的是言官，本朝言官又大多不怕死得很，他不怕什麽言官進言，但總不能叫聞萱也直接成為朝堂上議論的對象吧？
他試圖和聞萱講道理。
但是轉念一想，聞萱也許壓根就不是需要什麽道理，而只是想要他的答案，想要他的態度。
他於是又直接軟下身段來，勸道：“好了，回去華疏宮，朕保證每日夜裏有空便都去陪你，就算沒空，也定然會抽空，盡量每日都與你一道用個飯，這樣總成了吧？”
他話說完，聞萱的神情果然立馬就不一樣了。
“那，那夫君今夜便要與我一道回去華疏宮嗎？”
只見她目光含滿了期待問道。
蕭應決不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夫君？
蕭應決想起來了，聞萱今日不知怎麽回事，總是這般喚他。
雖然說這般喚他也沒錯吧，但就是……如同當初那一聲聲的兄長一樣，叫他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這聲“夫君”，到底又和兄長不同，蕭應決仔細想了想，他其實還是喜歡聞萱這般喚他的。
思及此處，蕭應決莫名其妙地又哼笑了一聲，俯身執起聞萱的手，眸中盡是無可奈何的寵溺。
“成，陪你回去。”
他握緊手中柔荑，唇角弧度彎的比今夜掛在天邊的新月還要似彎刀。
—
不叫聞萱住在修文殿，但是會日覆一日地，堅持去華疏宮裏陪她。
雖然蕭應決自認自己將聞萱的事情已經算是處理的十分妥當了，但到底，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路數。
待到他連續十餘日都忍不住去往華疏宮陪著聞萱之後，太後那邊總算又是坐不住，喚了聞萱過去。
她想敲打敲打聞萱。
用的卻是籌辦中秋宴會的名頭。
“中秋宴會，我來籌辦？”t
聞萱最近正在為她和蕭應決之間出現的新問題而苦惱呢，匆匆趕到章寧宮，便就聽到太後這般的要求。
“是啊，怎麽了，貴妃是日日都要陪著皇帝，所以沒有空閑的時候了嘛？”太後凜冽的眉鋒混不留情地掃向聞萱。
聞萱渾身僵硬坐直。
“當然不是！”
聞萱知道，太後這是有心想要刁難自己呢。
她連家中宴會都還不曾籌辦過，眼下便就要她來辦什麽宮廷宴會？
雖然她也不是沒學過這等繁瑣的東西，但到底她什麽經驗也沒有，操辦起來，是需要耗費許多時間同精力的。
然而太後要求，她若拒絕，只怕後頭又有一堆的事情在等著自己呢。
故而聞萱沒有思索多久，便就這般答應了下來。
太後這才肯放她離去。
上回秋獵的事情，在聞萱她們回宮之後，太後便其實一直想找機會教訓教訓聞萱和樂遙。
但是奈何她們一回來便就被禁足了，她不好喊她們到自己跟前，親自去她們面前撒氣，又不成樣子，故而便就忍下來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只會忍三日，待到三日後她們禁足解了，她就會把她們教訓回來。
哪想，三日之後，她們禁足雖是解了，她的怨氣卻也沒有那般嚴重了。
故而，太後也就將此事給擱置了下來。
如今，聽聞蕭應決一連十幾日都去華疏宮陪著聞萱過夜之後，太後才後知後覺，想起上回的事情。
她想，是時候該給聞萱多找點事情做做，叫她不是每日閑的，除了纏著皇帝，便就是纏著皇帝了。
—
聞萱原本就有後宮的賬本要管，眼下又突然多了一項中秋宮宴的活，可想而知，餘後的一段日子裏，基本是要忙得腳不沾地了。
而且中秋宴會結束之後，裴程惜出嫁的日子便也差不多快到了。
聞萱自打上回禦花園看過她選駙馬之後，一心惦記著要為她置辦嫁妝，準備了幾副頭面叫人去做，還沒做好呢。
實是多事之秋。
然而，就算這些事情再忙，眼下聞萱最要緊的，卻都並非是這些。
而是她與蕭應決之間的相處。
雖然蕭應決最近日日都來陪著自己，但聞萱可以察覺到，他與自己之間刻意保持著距離。
譬如，從前夜裏，他好歹會叫自己親一下再睡的，但是眼下，他連親也不叫她親了，一下也不許！
她每次都只能是趁著他不經意間，才能偷親到他一下。
她有些不明白是為何，這幾日正在苦心鉆研。
而她在鉆研的同時，蕭應決自己也在鉆研。
他不是不想親聞萱，蕭應決想，而是他眼下清楚地知道，自己對於聞萱，其實並非是沒有欲望的。
他一旦親了聞萱，事情便可能會朝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去發展。
而聞萱體弱，勢必是承受不了那些的。
所以他只能是忍著，便如同從前聞萱初進宮的時候，他雖然每日都來陪著她，但到底不能太過越界。
只不過從前是因為心理上的障礙，故而不能越界；
眼下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內心，卻礙於聞萱的身體，故而不敢越界。
每一個同床共枕的夜晚，蕭應決都遠比聞萱更難熬，每回都是等到聞萱徹底熟睡之後，才敢偷偷地轉頭，去看她，或是偷親她一下。
有時候他可以直接就這麽躺著睡著，但有時候，卻需要去沖個涼再回來繼續睡。
華疏宮頭頂深夜的月色，每晚見證的，都是年輕的帝王拼命遮掩後的心事。
但到底這般下去不是辦法。
是日，蕭應決處理完事情，總算是把太醫院正陳春棠給喊到了自己的書房。
他想問聞萱的身子好到什麽程度了。
然陳春棠自打上回給聞萱把完脈之後，又有許久不曾給聞萱看過診了，他只能看著太醫院裏給聞萱記錄的脈案，與蕭應決道：“貴妃娘娘的身子，照脈象來看，近來一段時日，很是不錯，脈象平穩，幾乎便與常人無異。”
“那……”
蕭應決其實想幹脆直接地問，房事能行嗎。
但是他到底還有些臉皮薄。
陳春棠到底是太醫院的老太醫了，這麽多年幹下來，還能不明白皇帝這個神情，是想要問些什麽嘛？
但他其實對於聞萱的身體，對於她進宮後有所好轉的原因，至今尚未摸透，故而也不敢隨意瞎說。
於是他道：“於房事一事上，仍需謹慎，最好是……”
他搖了搖頭。
蕭應決明白了。
他喊了陳春棠下去。
是夜再度去到華疏宮，他躺在榻上，也不曾有任何過分的舉動，只是與聞萱關心道：“聽聞今日母後把中秋宴會的事情交給你辦了？”
“是啊。”聞萱趴在他的胸膛上回道。
“怎麽樣？你想做嗎？不想做的話，朕交給別人去做也行。”
“嗯……”
聞萱其實不是很想做。
畢竟這事做起來是真的有點忙。
但她又有些想做，因為她還沒有籌辦過這等宴會，偶爾體驗一下，她冷靜下來之後，覺得也挺好的。
雖然可能這陣子會比平時忙一些，但既然太後把事情交給了她，她也不想叫其他人看扁。
畢竟她眼下還是蕭應決的寵妃呢。
她怎麽可以丟寵妃的臉呢？
聞萱柔軟的發絲披散在蕭應決的胸膛上，毫無章法地甩了幾下，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直接小手撐在他的胸膛上，直起了身，道：
“夫君都好久沒有親我了，親我一下吧，親我一下，我便什麽都可以做了！”
她說罷，直接撅起了自己的櫻桃小嘴，夜裏凈完臉之後抹上的蜜桃唇油，在帳子裏朦朧的月色底下，泛起異常閃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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